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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是我的朋友,朔星,爸爸。”梅耐心回答,尽管男人的语气算不上好,“就是她救下了乔,所以我邀请她来我家玩几天——她是一位四处旅行的旅人。”
这是梅的父亲,卢卡斯·恩格特,奥托杜雷港掌管船只出入的海港协会现任会长。
这是一项肥差,富得流油,也使他跻身当地富人之列。
还在餐厅时,梅给朔星恶补过一些常识和注意事项,好叫她不会被梅神经质的继母兼姑姑给赶出门去。
“她住在这儿?佣人来不及收拾空闲的房间,我想你大概得出去为她另寻落脚点了。”男人嗦着肥手指,态度依旧冷漠。
“没事的,爸爸,星酱会和我一起住。”梅叫得亲昵,“这是现在的常态,当两个朋友睡一张床,说明他们关系很好,大家都这么做。”
确定只是关系好睡一张床?朔星皱了皱眉。
“斯内尔和维格也这样?”男人目光锐利,打在朔星身上。
“斯内尔和维格也这样。”
气氛有些凝滞了,男人凝视着梅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,半晌,他若无其事地慢吞吞开目光,手背胡乱抹了两下嘴唇和嘴唇上的胡子。
似乎松了口,他嘴里嘟囔着:“好吧,我真是拿你没办法了,去吧去吧,果然人老了就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了。”
“那爸爸,我们先上楼了。”梅换下鞋子,拉过了朔星不再回头,抬脚踩上楼梯的大理石台阶。
上楼梯时,梅为她解释,斯内尔和维格是梅所就读中学的同学,也是梅的远房表示——是她爸爸那一脉的表亲——作为兄弟,他们的关系很好,梅的父亲就很喜欢她们。
“你弟弟呢?”朔星跟着她走,小声地问。
刚进门,乔就像撒了欢似的不见人影,毕竟这栋房子实在太大了些。
梅没有立刻回答,而是一直走到三楼,推进一间房闯反锁房门,她对朔星摇了摇头,似乎有些无所谓:“不太清楚,也许是又去到哪个角落对着佣人没扫掉的蜘蛛发呆了吧,一会儿会有家教老师找到他揪着他去做功课的。”
顺手开灯,锁上薄薄的门板后,她不再装作温顺乖巧的小绵羊形态,而是散下头发,把缠绕着的辫子散开,一脚踢开脚上的粉红色拖鞋,让它们一只朝门,一只反在地上。
“请坐吧,不用那么拘谨,一会儿我会叫人送几件衣服来,看着您的尺码应该和我差不多。”少女躺在床上,头发散开,盯着粉着白漆的天花板头也不抬,声音从下陷的床铺中传来。
“这里是唯一没有被父亲所监控的地方了,算是一个安全区。”
朔星四下看了看,这间房间很大,该有的基本都有,而且干净整洁,透着少女的柔软,但她环顾了四周,这里真的只有一张床。
“你为什么要那么说?”朔星问。
“怎么了?”梅反问,“是我说我们一起睡的事吗?”
朔星没有否认,只是坐在了床边,身体一下下陷,所有的柔软都充斥了金钱的气息,鼻间是少女特有的柔软馨香。
“父亲并不欢迎你的到来。”她颤了颤眼睫。
“这我知道。”
虽然表面上和谐友好,但这个家庭里充斥着异样,古怪的引力能把飞鸟扯得呱呱坠地。
卢卡斯的谎言很明显,现在才不过中午,一个拥有不少佣人的家族根本不可能收拾不出一间客店,这是无声委婉的逐客令。
不过很明显,无论梅还是朔星,都没有理会他话里暗藏的意思。
只是……明明有别的方法,梅一定要选择一起住这个对于朔星而言最坏的选择,这让朔星有一点不舒服。
“抱歉……我并不知道您这么讨厌和我一起睡,我只是觉得,如果我们一起,父亲就不敢轻举妄动,很抱歉忽略了您的感受。”梅坐了起来,跪坐在床上,眼里似乎是水润的无措,“朔星小姐,如果实在不行,我想办法收拾一下,我睡地上吧。”
以退为进。
朔星低下头去。
她知道梅在假装,虽然嘴上说着对不起,可心底实际并没有多少歉意。
梅是一个很好的表演者伪装者,只是耐心不足,平日的伪装轻薄虚假,像雨中地上的水泡,是那种诚恳但又敷衍的道歉。
但很无奈,她没有任何办法。
“不,不用了。”朔星如少女所料说出拒绝的话,“只是有一点不习惯身边有别人,不是讨厌你,可以勉强试着适应的。”
梅舔了一下下唇,笑:“那就好。”
之后的事就像在梦里一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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